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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表弟家的回小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论出息,只比我那小子强十倍。
且又已经是举人,转年就要下场,到时候正经一个进士出来,你这个有师傅情分的,岂不是面上更加有光?我倒想着表弟有多偏心,怎么这样的好事倒不来找我,反而先想到了你去?”
他这里故作恼火,话音未落,林如海就大笑起来。
黄幸自己也笑。
王氏一面笑,一面给他兄弟倒了茶来。
林如海忙谢过,又向王氏说:“听闻嫂子娘家侄儿定亲,我也没什么好礼,只有一卷南洲十二港图册略表心意。
嫂子不嫌微薄,就千万代收下。”
王氏笑道:“林表弟客气。
你拿出来的,难道会有不好?我可是亲姑妈,只管收,这东西进了嘴,就再不吐回去啦。”
说得林如海、黄幸都笑了。
然后几人又谈一谈王葳婚事,林如海自然赞一句好亲家,又说到甄家煊赫,几十年来圣眷。
黄幸不免说:“太祖皇帝南巡,他家接驾倒有四次,也算是经历世面的了。
这些年看他家教养出来的子女也都还不差,只是才能上头,到底没一个比得上当年的甄鹤。”
林如海笑道:“那也是百年才一出的人物。
想当年盛家两位尚书大才,开创的局面天高海阔,百年长荡的气势。
朝廷上懂经济庶务虽不在少,却都没有他们的眼界。
亏得太祖皇帝从侍从里提拔出甄鹤这么一位来,总算没毁灭了两位盛老尚书的一世心血。”
想一下又说,“甄鹤之外,又有一个王醴,也是才德出众,虽是内府的出身,行事竟也体面开阔。
藩夷事务原本最是繁琐,偏他就能处置周全,还学了五六国的夷言番语。
太祖皇帝用他管外国进贡朝贺,也算是知人善任。”
黄幸一听就笑起来:“这说的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的王家了。
王醴还是从他父亲得的官,如今也是好一大家子,南京城里都称作‘金陵王’的。”
说到这里又转向王氏,问:“我听说他家跟岳丈家曾连过宗,可有此事?”
王氏道:“我小时候倒似听过此事。
只是他家问的是我王氏本家。
可我那本家是怎样的心高气傲?连我家都是因为父亲得力,特封的伯爵,家里又一直有实实在在的族谱可循,才承认了是一支的。
王醴父子虽然得太祖皇帝器重,想求这个,却也是不能。”
黄幸笑道:“这都是他家拘泥了。
子孙得力,自成一支又如何?非要联姻、结亲。
单看岳丈家,三个舅兄如今都是什么样的品级,岂不比那什么东晋王氏本家要出息百倍?那王醴的儿子王子腾,如今也正得用,有他父祖恩荫,更有本身才干。
锥在囊中,其末自见,谁又去问它从哪一块铁砧上打来,哪一处硬木上斫来?”
王氏笑笑不答。
这边林如海却笑起来,说:“表兄说的,实在有理。”
黄幸查看他神色,稍一琢磨,立时也想起来,道:“怪道你笑成这样。
那王家与你可也算有亲?”
林如海叹道:“果然表兄敏锐,再记不差的。
我那先妻贾氏,荣国府贾家,与王家、甄家都是老亲。
我二舅兄娶的就是王醴之女,大舅兄的长子也聘的他家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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