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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1页）

&esp;&esp;再次醒来，很饿，按照以往惯例，至少躺了两天。

&esp;&esp;父母都在身边守候，甚至祖父祖母也从家中赶来，对上所有人焦急关心的神色，宣榕只是默默地把被褥抬高些许，遮住脸颊，转过身去，道：“我没事。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esp;&esp;没有人知道顾弛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esp;&esp;都只是以为她目睹人死，一时迈不过这个坎。

&esp;&esp;于是四下安静下来，过了半下午，她坐起来喝了点粥，忽然很轻问道：“耶律尧呢，他现在在哪？”

&esp;&esp;苓彩在一旁道：“说是推迟了回去行程，现在还在客宅。”

&esp;&esp;“如舒公呢？”

&esp;&esp;苓彩沉默片刻：“在昭狱。”

&esp;&esp;看来如舒公还是自担了杀人之责。

宣榕很冷静地想道。

&esp;&esp;她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边还能条分缕析地分析时局，一边，浑浑噩噩吃完粥食，抱着狸花猫，上了街道，漫无目的地穿过人群，走了很久，不知不觉，来到了明黄的寺庙之前。

&esp;&esp;十七的月亮依旧明亮，在寺庙上的榕树之间错落挂着。

&esp;&esp;她想起顾弛那段话，抱紧怀中狸奴，向护国寺内走去。

&esp;&esp;初夜的寺庙落锁谢客，寂静无人，引她进来的小师父惴惴不安：“住持或许已经睡了。”

他们走到后院僧舍，一点烛火后，释空似是在等她。

&esp;&esp;听她询问，长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话

&esp;&esp;：“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sp;&esp;宣榕沉默片刻，道：“万事皆是如此吗？”

&esp;&esp;释空道：“万事皆是如此。

一步踏错，结果不同。”

&esp;&esp;宣榕告了谢，道了别，在走出护国寺时，对身后隐匿的暗卫温声道：“回去复命就说我想四处走一走散散心。

没有事情的。

还有，你们离远一点吧。”

&esp;&esp;身后暗卫皆是担忧地看她。

&esp;&esp;望都夜晚，月上柳梢，正值热闹。

皇后丧事密而不发，尚在等待最后决算，长街还未禁行，偶有马车驶过。

&esp;&esp;宣榕穿过繁华鼎盛的都城，很茫然地想：

&esp;&esp;佛国之土，三千世界。

此间凡尘情比金坚的感情，在另一个世间却是反目成仇，一方歌舞升平，一方战火缭乱。

那人生四万八千里路，轮回涅槃，还有意义吗？

&esp;&esp;又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顿住脚步，彬彬有礼地回头道：“耶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esp;&esp;护城河水静静流淌，柳叶低垂，在水面荡漾涟漪。

&esp;&esp;月光洒落，耶律尧在她二十步开外站定，他神色微凝，轻轻道：“我不打扰你。”

&esp;&esp;宣榕仍旧疏离轻道：“我不喜欢失态人前。”

&esp;&esp;耶律尧静默片刻，终是道：“好。”

&esp;&esp;四周重新安静下来，宣榕坐在码头台阶上，抚过膝上舔着爪子的狸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