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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近,她却不能再往前一步。
透过镜头,她看见了自己的黑白照片。
时隔六个月,再看到这张脸时,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梅杜莎,女,于16年1月加入网络安全局,在数个暗网非法交易组织中担任卧底。
19年10月2日,在缅甸掸邦的一次生化药物交易中不幸牺牲,享年25岁。”
扩音器中,传来十九局局长史峥嵘粗砺而沉重的声音。
母亲和何心毅站得比较远,她从窃听器中听不见场中人的啜泣声。
但望远镜里,一名戴口罩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同样戴着口罩的、哭泣得几乎要晕倒的妇人。
清晰可见的悲伤。
那是两名专业演员。
从她小时候踏进特训区时开始,她就拥有了两套身份。
一个梅杜莎,一个方迟。
母亲给她设计好的道路,通向的是曾经的父亲的职业:特警,更有可能是一个卧底。
后来十九局成立,迫切需要精通网络的警力加入。
她恰好在燕大读的是信息科学专业,又有着从小受训的经历,便被十九局局长史峥嵘一纸特批要过去了。
那时候她研二还未毕业。
她做了暗网交易接近四年的卧底,捣灭了一个儿童色情组织、一个器官贩卖组织,协助侦破银行信用卡信息贩卖、国家机密情报信息传递之类案件十来个。
最后,毁在神经玫瑰手里。
“盛琰,男。
14年网络安全局成立伊始加入,参与了历次重大网络安全案件的侦破工作,两次荣立三等功。
19年10月2日,在缅甸掸邦的一次生化药物交易中不幸牺牲,享年27岁。”
饶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方迟仍然不敢用望远镜去看盛琰的照片。
看着五彩缤纷的照片化作黑白两色,看着三维世界中活生生的人化作二维世界中的一副静态影像,是太残忍的一件事。
就像彩色的肥皂泡在破裂之际,所有的绚丽都会化作灰白。
她垂下头。
猛的,她抬高望远镜,看向盛琰的遗照。
竟然没有落泪。
心脏也没有抽搐。
原来,何心毅对她加大a抑制剂的用药剂量是有效的。
她的整个人都干巴巴的,没有了悲与喜的情绪,也没有了人性。
就仿佛盛琰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记忆中的那些过往,都在药效的作用下变得苍白无力。
望远镜中,盛琰的父母、弟弟、弟妹都在垂首掩泣。
不久,母亲厥倒在地,父亲和弟弟、弟妹都过去搀扶。
白衣的急救人员飞快抬着担架过来,将他们带了出去。
短暂的葬礼结束了。
那些媒体记者没有放过难得出来一次的网安局局长史峥嵘。
“请问史局长,能否披露一下猎狐行动的详细情况?所涉及的究竟是什么犯罪案件?所涉及的犯罪组织、嫌疑人究竟有哪些?是否与国际刑警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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