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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强食,放之四海都是真理,祁承轩不屑的看着软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的拦住者,凭着这么一点儿本事竟然还要挡他的道路,简直是找死。
满身的戾气,吓得旁边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拦路者抖着身体,色厉内荏的喊道:“你,你等着,等我们老大来了,会让你跪地求饶的。”
祁承轩瞪了那人一眼,说话者一个结巴,连滚带爬的跑了,其他人也不敢多留,跌跌撞撞的跟在其后也很快消失。
“干嘛和那些人过不去,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咳咳,像他们那样的和水蛭差不多,很麻烦,咳咳。”
虚弱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祁承轩托着厉景琛的手紧了紧,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下,这边是永年乡,往前走不远处就是晋州城了,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不饿,咳咳,嗓子里有些干,放我下来吧,你也累了很长时间了。”
厉景琛很难受,趴在祁承轩的背上,掂来掂去的头更加晕眩了。
“好,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就带你去永年乡,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吃一顿好的,最好能够雇到一辆车,载着我们去晋州城。”
祁承轩的神情中有着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好像声音大一些就会把厉景琛震碎一样。
厉景琛抿了抿嘴,苍白的嘴唇干裂的难受,呼出来的气连自己都感觉得到是热乎乎的,眼睛干涩,鼻子发堵,喉咙变成了盐碱地,每吞咽一下,都仿佛凌迟一下痛苦,从来没有这般的难过过,眯着眼看着把自己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的男人,厉景琛有些恍惚的想,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就让它停在这里好了,被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四周褴褛的灾民见到祁承轩都害怕的躲到一边,大家的脸上带着麻木的幸灾乐祸,看着这个得罪了土匪的年轻人穿着好衣裳,包袱里看起来还有吃的和用的,以前肯定还吃着肉馅的大包子、有村头里正家闺女那么漂亮伺候着。
他们都等着看祁承轩他们的笑话,等着土匪打劫了祁承轩后自己能够捡到一些残渣分分,一路上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灾民们也分了好几个团伙,有麻木等死的、有如鱼得水的、有像是鬣狗捡拾残羹冷放的,当然也有江老汉那样保持着本心的。
祁承轩选的地方就是江老汉一家的旁边,让厉景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从包袱里头拿出来一个小水囊,厉景琛准备的真是很周到,有了小水囊他们一路上也没有缺水喝,更没有像其他人喝着路边水洼里头的脏水。
从窝棚到这儿,祁承轩靠着双脚走了一整天,一路上看到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路边随处可见的尸体、骸骨,徘徊在死尸上怎么都无法驱赶走的乌鸦粗嘎的叫着,还有盯着尸体上的肉眼泛绿光的不能够称之为人的行尸走肉,只有亲眼见到过,才能够理解什么叫做人间炼狱、什么是易子而食。
江老汉善意的提醒,让祁承轩找地方的时候就到了江老汉附近的地方,“慢慢喝,里面有很多的,够喝的。”
厉景琛歪靠在祁承轩的身上,虚弱的点头,就着祁承轩的手,喝了一些水,“够了。”
“才一点儿。”
祁承轩皱着眉头说道。
“喝不下了,你喝吧。”
厉景琛推了推,这水还是此前在窝棚里祁承轩有破罐子煮的,近一个白
天他们就靠着这一小水囊的水过着,小小的水囊早就不剩下多少水,大多数还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祁承轩都没有喝多少。
祁承轩抿了一口,沾湿了双唇和口舌就将水囊塞好放了起来,坐到厉景琛的旁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祁承轩这才看向一直偷看他们的江老汉,江老汉偷看被抓个正着,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老头儿本来就精瘦,一路逃难到这边更是皮包骨头了,一副老骨还算是结实,勉强为老婆子和孙儿遮风挡雨。
摸着孙儿的脑袋,很长时间没有清洗的头发油油腻腻,江老汉却丝毫不嫌弃,爱怜的看着孙子,这可是他们老江家的香火啊,他和老婆子年纪大了,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但是孙子还小,一定要活着。
江老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一副老骨头能够撑多长时间,又偷眼瞄了一下祁承轩两个,江老汉见过最大的人物就是他儿子的恩师,丰城的知府了,那样的人物江老汉觉得已经是天上的了,此刻见了面前过得两个年轻人,江老汉才知道什么叫做龙子凤孙,皇帝老儿的儿子大概也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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