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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王他干什么都行,我都可以视而不见。
但是出卖国家,绝对不可以!”
她说这话时,神态异常的坚定,夜温言的问题脱口而出:“你是什么人?”
那妇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我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你,我都没有问你是什么人,你却来问我了?可是我也不能和你说实话,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呀!
但是请你相信,我不是坏人,这辈子我也没做过坏事,我……”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我是做过坏事的,只不过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坏事罢了。”
妇人陷入回忆,隐隐产生了诉说的冲动。
也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姑娘,总让她感觉有几分亲近。
还是因为这血红天色,让气氛过于沉重,以至于她觉得这些事情必须马上说,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她告诉夜温言:“我曾经是一个花楼的头牌,但我卖艺不卖身,许多人砸下重金,也只能听我弹一曲,或是看我笑一笑。
后来有一位大人物瞧上了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做他的妾。
他不能保证让我一生安稳,但至少不必再在花楼这种地方卖笑讨生活。
我其实不是不想离开花楼,只是花楼的妈妈还要靠着我赚钱,所以不管金主们砸下多少银子,她都是不会把我卖出去的。
我试过很多次想要赎身,都赎不出来。
但是那位大人物可以,他的权势大到花楼的妈妈根本不敢不听他的话,他甚至都不用给钱,就可以把我从花楼带走,并拿回身契。
但他还是给钱了,我顺利离开,做了他的外室。
起初我并没觉得那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你知道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何况是那样的大人物。
在我想来,他家里一定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
之所以又收了我,不过是因为边关寂寞,没有人陪。
这年头,外室也好小妾也好,都是不犯法的,所以我心安理得地跟他生活在一起,他也答应了我,待日后回京,一定把我带回家去,让我生活在他家的宅子里。
可惜我没等到那一天,他自己回京了,然后就死在了京城,我到最后都没有见着他一面。
同时我也知道,就算他活着,他也不可能把我带回家去。
因为他家里根本就没有妾室,只有妻子,京中人人都称赞他对待妻子一心一意,他靠着不纳妾,得了许多美名。
我知道我被他骗了,他的妻子也被他骗了。
我觉得我们女人都应该憎恨他,因为他是个骗子,他没有担当。
可我却恨不起来,因为除了对女人不好,他其它事情做得都是很好的。
我不能和你说得太细,包括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为何说他其它的事做得好。
这些我都不能和你说,可是我必须告诉你,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国家忠诚,对百姓关心。
我同他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耳濡目染,渐渐也知国家大义,也开始热爱这片土地。
所以我去矿山的营帐,去陪那些男人,去做那些我在花楼时都没做过的事。
但是我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只要能扳倒平西王,只要能让北齐资源不再流失,我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她抬头看看天,目中现了一阵迷茫,“姑娘,你说这天为何变成了这样?这是天要塌了吗?他们说要下血雨,如果人间真成了地狱,那我做的那些事,还有什么意义?
我从未迷茫过,但是这一刻,我真的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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