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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福的尾音拖的长,眼睛还直直的钉在蔡国雄的下身,饶是蔡国雄脾气再好,也有些忍耐不住了,他面上僵了僵,对着王二福勉强挤了个笑,道:“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别呀!
再唠唠呗!
难得碰上……”
王二福尖着嗓门,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蔡国雄是步兵出身,脚程快,方才是刻意等了王二福叙话,这会儿不再等他,没半会,就将他甩了老远。
等到了村口,他回身看了下,远远的,那原本在骡车上的娃娃都下了地。
蔡国雄候了会,总算是看明白了,敢情那骡车陷到了泥地里拔不出不来了。
蔡国雄无声的笑了笑,折身又疾步走了回去。
王二福已经赤脚下了地,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吆喝着,“一二三,一二三……”
可那骡车深深的陷在泥地里,纹丝不动。
几个娃娃也被黄泥浆糊的一身都是,王二福着急的大骂,“养你们这几个猴崽子顶个屁用啊,光吃饭不拉屎的东西!
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
王二福正骂的起劲,蔡国雄浑厚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了过来,“你拉好骡子,我来!”
蔡国雄人高马大,长的也是虎背熊腰,一身的蛮力,顶天立地。
他往那儿一站,几个猴孩子自动的靠到了一边,蔡国雄将军帽及随身携带的小包裹递给边上的孩子,深吸一口气,再猛的一提,深陷泥浆的车轱辘就悬在了空中。
娃娃们一阵欢呼,王二福面上讪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俩人一起到了村里,临分别的时候,王二福别扭的偏过头,“那啥,有空来我家咱俩喝一盅吧。”
“好!”
蔡国雄豪爽的应了声,随后快步朝家里跑去了。
年前家里就给捎了信,说老娘得了重病,眼巴巴的盼望着能再瞧上儿子一眼。
可信上又提了,若是光儿子回来,没媳妇一同陪着,那儿子也不用回来了。
反正一个人回来也就那么回事,既然老蔡家注定要绝了后断了根,那还不如让她蔡大娘死的麻溜点,眼不见为净。
蔡国雄是知道他娘那一套的,同样的招数每年都使那么一两回,总有失灵的那一天。
这不,蔡国雄这回还特意申请春节期间在大队值班。
他是这么想的,年年老娘都因他的婚事过不好年,连累的姐姐家也过不好,这次,他干脆等过了年再回去,省的因为他一个*害的一家人都不安生。
正月十四这天,蔡国雄“顶着锅盖”
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蔡家庄。
蔡国雄家住在村东头,一路上穿过村子,碰到不少老乡,新正月里没啥事,太阳又好,大家俱都聚在家门口晒太阳唠嗑,待看到那矫健的身影经过,大姑娘小媳妇少不得一阵嘻嘻哈哈。
经过陈老汉家,蔡国雄听得有人突然重重咳嗽了声,他本能的看过去,只见门口依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新裁的袄子,腮帮子涂了胭脂,正朝着蔡国雄搔首弄姿。
蔡国雄一本正经的对着她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女人蔡国雄有些印象,早好些年前,有媒人跟他家说过亲,当时蔡大娘没同意,原因是嫌弃人家结过一次婚,又死了丈夫,是个寡妇,命硬。
那媒人与那女人有些亲戚关系,当时就炸毛了,气呼呼的叽歪道:就你儿子这条件还挑人家?也不看看你儿子都多大岁数了,还挑三拣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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