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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就是这一好,书本里正经的历史人物记住的不多,文艺明星却是重要记住的。
张先这个名字徐平恰好有印象,与柳三变一样都是宋词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尤其是他八十岁纳妾,苏轼调笑他的那一句“一树梨花压海棠”
,流布极广,实在是千古名句。
不过现在的张先只是三十出头,与柳三变一样都是布衣,甚至连湖州的发解试都没过,只是来京城游历的,还没那么从风流趣事。
至于别一个张先年龄就要大一些,而且长相魁梧,面色微黑,就没另一位那玉树临风的气度了。
但他出身将门,爷爷是曾任过枢密副使的张逊,自己又在去年高中进士,论身份可就高贵得多了。
不过是附庸风雅,与那两个人聚在一起,与一群**唱两位词人的新词。
喝了两杯酒,徐平又问:“那边与石延年和张相公坐一起的又是哪位?”
林文思声道:“那是知审官院的晏同叔学士,最近因了张相公取荐,石曼卿改了文职,正要放外任。
张相公的面子,想选个好一的地方吧。”
徐平不由多看了那中年人两眼,晏殊字同叔,此时以翰林学士知审官院,没想到此时的宋词三大家,今天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碰在一起了。
不过宴殊一生富贵,不会没事跟一帮女妓混在一起,这种调调人家家里有最好的家妓,想唱歌就唱歌,想跳舞跳舞,关起门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见笑话。
跟官妓纠缠多了要受弹劾,买回去的家妓想怎样都没人管。
石延年原是武职三班奉职,还不如李用和,升迁之类归枢密院管,改文职则关系就到了审官院,整个组织关系都全变了。
宋朝以文为尊,当然这个时候还不如后来明显,但以武改文也是了不得的事,全靠了张知白给石延年周旋。
喝了几杯酒,一会闲话,张先和柳三变那边传来一阵叫好声。
几人扭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弹琵琶的女妓正喜滋滋地从张先手里接过一张纸,当宝贝一样仔细收了起来。
此时招妓饮酒,稍有名气的词人都会被女妓索词,尤其是名字。
要到了的女妓欢天喜地,从此身价倍增。
如果没要到,有的就免不了心生怨气,背后嚼舌头坏话。
徐平自从上次半抄半改了一首词之后对这玩意就敬而远之,应情应景地作词难不难且不它,关键是他不解音律。
这个时代诗化的文人词才刚刚兴起,并不流行,当着一大堆人的面潇潇洒洒写出来,结果一个姑娘拿到手里你这唱不了啊,那该有多尴尬。
拿到新词,一堆女妓调管弦,抚琵琶,不一刻就唱了起来:
“朱粉不须施,花枝。
春偏好。
娇妙近胜衣。
轻罗红雾垂。
琵琶金画凤。
双条重。
倦眉低。
啄木细声迟。
黄蜂花上飞。”
原来是一首《醉垂鞭》,由姑娘唱出来,婉转清丽,伴着明媚的春光,实在是花也醉人,人也醉人。
不得不佩服还是文人有品味,这个调调可比徐前世在娱乐场所漫天胡吼有格调多了。
那个得到词的姑娘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明显没有发育,还只是个孩子,与苏儿和秀秀年龄也相差不大。
徐平看着三十多岁的张先,实在难以理解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孩生出那么多思绪来,只能摇头。
一曲唱完,众人又是欢声叫好。
石延年看那边唱词,一转头却发现了徐平,想了一会,便对张知白和晏殊告罪:“那边有学生的一个相识,我去打个招呼,去去就来。”
张知白见是徐平,笑着对晏殊指着徐平:“同叔,那边的少年人便是前些日子引起茶法纠纷的徐平,一向读书,也能作两首诗词,多有可取。”
晏殊头:“既然相熟,不如唤来同饮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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