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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嘉元太子逝世,显祖即位后,便要立排重议想立嘉元太子唯一幼子为储。
只是当时的情况却不允许:显祖年事已高,而继后江太后之子,便是今上,年纪已长,后有江家,前有朝臣,主少国疑,内忧外患,自是不可行的。
显祖便叫今上在榻前誓,立长兄独子为储,日后传为于侄儿,并写下遗嘱,交托嘱咐了一批顾命大臣,才撒手而去。
今上虽然仁懦,江太后却手段非凡,于显祖驾崩已经二十多年过去,当年的肱骨老臣也差不多都作了古,江太后娘家徐国公府势力在朝盘根错节二十年,羽翼已丰。
许多官员都猜测,太子被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皇家只是在等一个借口——太子失德的借口。
清沅也知道,太子的确会在天晟二十九年被废,虽说他后来依旧登基为帝,但是其中过程太过曲折,在近十年里起码还都是江太后和今上之子康王的天下。
而傅有怀作为太子的老师,却是一辈子都摘不清关系的,他只能与太子栓在一条线上,前程爵位尽此一搏。
这个新任苏州知府高光彦便是傅党的人,而阮镛籍贯上虞,都是浙江人,历来朝官多以籍贯划为势力,“浙党”
也是由此而来,因在苏州任上与高光彦的牵扯,后来阮镛回京,便多少被人怀疑是太子一派的,后来生这么多事情,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其站错了队。
凡是涉及到皇家争储,就无小事,为官便是如风中草芥,左右偏颇不得一点。
如今竟如此轻易避开了这高光彦?
清沅苦笑,她没有能力让阮镛不要进京。
她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所以必须一一都打听清楚了,能避则避,不能避,也要熬过这十年。
忘忧看着清沅神色肃穆,有些讶异,难道姑娘不开心老爷升官?她突然看见桌上同信一起塞进来的两张纸,“这是……”
“母亲送来的二百两银票,你记到我私账上去。”
清沅说。
“这……”
忘忧愣愣的。
她觉得崔氏真是疼爱清沅,如今府里要打点去南京,柴米油盐都比之苏州贵上许多不说,置办的东西样样都要花钱,阮镛的俸禄又只有那么多,怕是往后日子也不好过吧。
“怎么了?”
清沅看她愁眉苦脸的,顿时又明白了,说:“放心,母亲手里有银钱,你且收着去。”
忘忧点点头。
阮镛能这么顺利去南京,除了张夫人夫妇的帮忙,恐怕崔氏也是使了银子的吧?否则官员迁调又岂是一句话的事,张大人又不是权倾朝野的阁臣。
崔氏信中也微微提了一句,铺子在等开张。
想必张怀管得必定不错,如今又有剩余银钱开新铺子了。
如此一来,崔氏手头的银钱也能使全家人在进京后不至于捉襟见肘,全看杨氏眼色。
清沅吩咐人磨墨,合欢在门口等了半天,只等着传饭,却听见主子说要伺候笔墨,也是不解地看着清沅,清沅正低着头思索,哪有空看她。
忘忧将银票收在内室的钱匣里后转身出来,劝道:“姑娘,便是急着给夫人回信,也先用了饭吧。”
她指指槅扇外头,“天色都黑了,再不用饭,姑娘就要吃些冷菜,可别伤着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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