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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似乎对这里一无所知,我只是有点想不通。”
其实奥利弗很清楚自己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
在旅店工作了这么些年,他见过太多人有披着人皮的怪物,也有怪物样貌的人。
奥利弗自诩有几分看人的眼光。
他模模糊糊察觉到了那份不协调感的来源
人们真正的恐惧永远来源于本能,无法引导,无法毁灭。
没见过猫的老鼠在与对方遭遇时也知道疯狂逃窜,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恐惧不是被教育出来的,人们能学到的只有如何应对它们,理解它们,或是无视它们。
但尼莫不一样。
奥利弗不认为尼莫本人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逃走是因为所有人都会逃走,他恐惧是因为所有人都该恐惧。
那份不协调就像舞台上演出剧目的老练演员感情真实而具有感染力,但注定缺少某样关键的东西。
甚至连他面对死亡时都是如此。
这个人似乎很喜欢放弃,但如果那其实不是“放弃”
呢
可是他不可能去问一个连本人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奥利弗曾有很多朋友,性格讨喜和不讨喜的都不少。
跟人打交道久了,他深知一个人不可能认同友人的所有想法所以他一度认为,他也能够自然而然地无视那些消极因素与尼莫成为不错的朋友,甚至战友。
他们能够共同商议未来的计划,彼此支持过这段黑暗的时间。
就算将来因为一些事情分道扬镳,偶尔也会通个信或是小聚下按照尼莫的性格,他们本应该很轻松地发展成这种关系。
但每次当他试图这么做的时候,那种古怪的,让他忍不住有些自我厌恶的警惕感总是会骤然出现,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的心脏。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十分不喜欢。
奥利弗不认为这种带着警示味道的潜意识是随便出来遛弯儿的如果他们还在镇子里,那么因此维持点头之交的关系也就罢了。
现在他已经活得朝不保夕,可以让他送命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
如果放任不管,让自己一直被这种微妙的惧意影响,状况只会变得更糟。
他认真地注视着对方银灰色的眸子。
尼莫却没有跟他对视,他紧盯自己的衣角,像是对自己衣角上的缝线产生了无穷的兴趣。
奥利弗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或许尼莫莱特对自己的“不协调”
并非一无所知。
奥利弗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他自认胆量勉强只算中等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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