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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辛嬷嬷忍不住死死搂住杜紫鸢放声痛哭,“姑娘,为了这道懿旨,您外祖父气的吐了血,您外祖母穿了全身的诰命衣裳,说要上京血叩宫门,宋氏上上下下都说要写折子呈情。
是夫人打落牙齿和血吞,在家庙跪了三天后遵了懿旨的意思,忍气吞声跟侯爷回了诚侯府,进门第一天,就去宫中谢恩,足足磕了八十一个头,回来又被那女人叫去立规矩,伺候着端茶递水,洗头洗脚。”
辛嬷嬷收紧双臂,咬牙切齿眼中满是凶光的继续道:“当年夫人还府,王家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夫人不守妇道,又骂侯爷狼心狗肺,惦记一个不能为诚侯府传宗接代的女人,却把给诚侯府生了世子皇家凤女丢在脑后,呸!”
辛嬷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怒声道:“这些人知道个屁!
咱们夫人的身子骨明明好好儿的,都是那对心狠手辣的母女。
尤其是那个狗屁公主,自个儿生了儿子,看侯爷对夫人体贴,不肯再进她的房门,就从宫里弄了个掌事姑姑给夫人,三天两头要给夫人喝药,害的您前头没了四个兄弟,夫人还得隔个十天半月就去给她们母女谢恩。
就是她们,生生磋磨死了夫人,逼的侯爷打断自己的双腿,这才不用逢年过节还要进宫去向那个女人磕头。”
说着辛嬷嬷脸上就流露出一丝痛快,“她们母女害死了夫人,毁了宋氏。
侯爷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那个女人,哈,听说如今修了个破亭子,年年日日都在那上头望,望罢,侯爷早就说了,将来他人没了,不入祖坟,陪着夫人在一处。
这辈子,生生死死,侯爷都不会再见那个女人!”
杜紫鸢沉默的听完辛嬷嬷的话一直没有开口,等辛嬷嬷说完,她才平静的道:“嬷嬷,今天大哥来了是不是?”
虽然万般不情愿认可杜玉楼的身份,但辛嬷嬷也知道,早已存下死志,将大半时光都花在怀念宋玉梳身上的杜如归无法成为杜紫鸢最后的依靠。
而杜如归也亲口告诉过她,杜玉楼承诺过,在他死后会保护照顾这个异母妹妹。
就算心存犹疑,面对洛水宋氏族灭的境况,辛嬷嬷也不得不忍下那种痛恨的感觉,默许杜紫鸢称呼杜玉楼为大哥。
“是,今儿他来过一回。”
辛嬷嬷语气不是很恭敬的道:“您真打定主意要叫他知道这事儿?”
越说辛嬷嬷越不放心,“姑娘,这事儿咱们可要掂量清楚了,您连侯爷都没告诉过,他再如何,毕竟是那女人的亲身骨肉,侯爷到如今,都还不乐意您与他见面呢。”
体温恢复过来的杜紫鸢脸上露出笑容,冲辛嬷嬷眨了眨眼,“爹不让我见人,是不知道我的事儿。
放心罢,他总是我大哥,我也不会把事情全都告诉他,我就是让他到时帮我出侯府罢了。
再说咱们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让爹去做这事儿实在是太打眼了。”
看辛嬷嬷脸上仍有犹疑之色,杜紫鸢就认真道:“嬷嬷,难道您就不想为外祖父他们正名?”
“想,当然想,嬷嬷每晚做梦都在想!”
辛嬷嬷激动的道:“可夫人膝下就您一个血脉,您还这么小,咱们也不知道那人说的是不是真话,您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嬷嬷也活不了了。”
关于这件事儿,杜紫鸢并非没有考虑过。
只是她仔仔细细思量过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能被人利用的地方。
她若是个儿子,对方还能用自己去和杜玉楼争夺世子之位,让自己出仕去对付寿章长公主和王太后。
可自己只是个女儿,而且是个身份尴尬,至今没有见过一个外人的女子。
即便周围的人从来不提,可自己都能想象的出,也许外面如今还流传着自己父母与寿章长公主的流言蜚语。
这些人会对自己或同情或鄙夷,但却绝不会有喜欢与称赞。
非嫡非庶的自己,应该只是别人口中一个谈资罢了。
就像是下人那条小花狗,自个儿想起来了,就会问一问,逗一逗。
然而如果来人说的是真话,百无一用的自己,或许能用这条命为娘和爹做一点事。
杜紫鸢剔透的眼底一片坚毅,她闲来无事不能出门,一直就喜欢在屋中看书。
这些日子她翻阅了不少大燕律,对事情有了七成的把握,无论如何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只是她得先说服面前的辛嬷嬷,没有辛嬷嬷的支持,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嬷嬷,您想想,那人身上有跟娘一样的小印,他一定是宋氏的人。
您不也说过,当年宋氏被灭族之前,有几房人送出去了几个男丁,宋氏早前去到外地另立支系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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