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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关于下毒之事,皆由苏姑姑一手实施,江皇后没有必要跟着研究每样毒物的毒性,甚至解毒方法,她只需一句话,剩下的苏姑姑就自会去做了。
而苏姑姑早在被审讯前,就死了。
她本是制毒高手,又是那般谨慎的人,想必在东窗事发之时就喂自己服了毒。
果然是跟了江皇后几十年的人,手段残忍狠绝,不留丝毫余地。
沈云珩手上的金石露能试百毒,却也只能检测出是否有毒而已,至于是什么毒,怎么解,却是无计可施。
李谦绞尽脑汁,一张老脸皱成了核桃仁,他向萧承望拜了一拜,又向卿羽欠身行了礼,道:“老臣才疏学浅,惭愧学了一辈子的医。
太子殿下所中之毒,老臣反复检验,发现由多种毒物混合提炼而成,只能断出其中一种是剪刀树,至于其他,恕老臣无能……”
李谦一副羞煞了的模样,看来是真的如他所说惭愧至极。
在太子中毒一事上,从刚开始的查验衣物,到如今死活断不出具体毒种,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对于一位堂堂国之太医令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人生败笔。
看他一脸愁苦,卿羽想,若再雪上加霜一下,估计他自信崩塌,当真是要心灰意冷告老还乡了。
听了李谦的话,萧承望当即激动起来,他忽地站起身,抄起手边凉透了的茶盏摔在地上:“庸医,庸医!”
李谦惶恐跪地:“老臣该死!”
萧承望怒道:“一群废物!
一整个太医院竟然都解不了太子的毒,朕要你们何用?!”
一时怒上心头,气血攻心,萧承望重重咳了几下,弯着腰退回椅子上。
宫女呈上来新沏的茶,他刚伸手碰到茶杯,便被烫得缩了手,一把掀翻托盘,喝道:“没用的东西!
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宫女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哭喊饶命。
“父皇息怒!”
卿羽见状,及时跪下捉住了他的衣袖,“皇兄危在旦夕,这种关乎朝廷社稷的大事面前,父皇且不可乱了阵脚。
李太医的医术尽人皆知,断非庸医之辈,只是再博学多识的医者,也有涉猎不到之处,更何况,是这种糅合了多种剧毒的罕见奇毒?救皇兄一定有办法,恳请父皇稳住心神,不能因一时气愤就迁怒无辜。”
卿羽一番谏言说得恳切,萧承望愤怒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福公公趁机赶忙遣了那浑身哆嗦的小宫女拾掇了打翻的茶盏走了。
萧承望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李谦,缓了语气道:“你且起来吧。”
李谦谢过,站起身来。
卿羽也在萧承望手掌的扶持下站起身,她来到李谦面前,道:“方才李太医也说了,皇兄体内之毒并非只有一种,但有一种可以肯定的是剪刀树,那么不妨先去配剪刀树的解药,能解一种是一种,虽然不会根治毒性,但至少会缓解一些皇兄的痛苦。”
李谦道:“公主高见,老臣这就去配!”
说完,匆忙离去了。
卿羽望了望床上尚在昏睡的萧远,不免也心生怆然。
昨日在昭阳殿混乱震撼的场面,他没在场,不曾亲眼见到,纵然卿羽顾惜着他的身子想瞒着他,可出了皇后被黜那样大的事,断然是瞒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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