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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喉咙有些干,唐燕凝仰着脖子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说道,“京中的事情我不大清楚,但想也知道,能够掌握京城一地兵权,那是多少武将梦寐以求的。”
绕着晏寂走了一圈儿,看着即使坐在圆凳上,却依旧腰挺背直的清隽男人,唐燕凝叹了口气,“看看,这样的一张大饼,就落到了殿下您这样年轻的人头上,那些京中的武将勋贵,哪个服气?”
瞧瞧,这不是又得罪了勋贵们吗?
叫唐燕凝说,得罪勋贵,可比开罪那些手里没有实权的宗室厉害得多了。
大晏朝的勋贵,绝大多数都是祖上随着泰祖皇帝拼杀疆场,立下赫赫战功后封爵的。
虽然过了几代,但这些人留下的人脉却足以织起一张密密的网。
一个不慎,哪怕是宗室郡王,只怕也要吃个闷亏。
两代广平侯都掌五军十三营。
这就有些个世袭的意思了。
如今的广平侯府里,也不是没有出色的子弟——如广平侯世子袁戟,就有武艺冠绝京城之名,还曾得到过皇帝的夸赞。
按说,五军十三营应该交到袁戟的手里。
结果这半路杀出个翊郡王来。
唐燕凝坐在了晏寂对面,叹息着对着他摇了摇手指,“才回京就得罪了两大阵营,郡王你真是条汉子,叫人佩服!
我都怀疑……”
同样往前探了身子,与晏寂来了个眼对眼。
唐燕凝小声道,“是不是有人在捧杀你啊?”
明面上晏寂顺风顺水少年得志,这背地里,不知得有多少人扎晏寂的小人儿呢。
“无妨。”
晏寂心下将事情捋了一遍,倒是不以为然了,“以这种诡谲手段对付我,未免有失正道,不用放在心上。”
他二人鼻尖相对,距离极近。
晏寂甚至能够看到唐燕凝雪白的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儿。
往后靠了靠,晏寂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垂下眼帘去,避开了唐燕凝的视线,晏寂轻声道,“不过阿凝你关心我,我很是欢喜。”
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只被素白帕子裹得密密实实的小包塞进了唐燕凝手里,“新得的凉玉,戴在身上最是舒坦……我配了一条红丝绦,你,你自己戴上吧!”
说完,不等唐燕凝反应过来,晏寂已经起身,匆匆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都什么毛病!
唐燕凝愣愣地看着晏寂消失的方向,良久才咬牙嘟哝了一句。
快手快脚地将小包拆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只玉环。
这玉环做工不算多精致,上面只用寥寥几根线条雕刻出了粗糙的图案,看着却古朴厚重,别有一番经历了岁月洗礼之感。
想了一下,唐燕凝将玉环戴在了脖子上。
却说晏寂一路回了城里——他如今身份不同,又处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不好在城外多待,先回到了自己的郡王府。
说来也有意思,这郡王府就在豫王府的隔壁,连车都不用做,溜达几步就可以串门了。
晏寂回到郡王府的时候,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看那马车规制,应该是郡主才能够坐的。
他回京不久,从前算是豫王府里的小透明,除了荣华郡主外,他想不出谁还会到他这里来。
一想到荣华郡主那副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的虚伪模样,晏寂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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