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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说道:“且看皓粼面上,不与你一般计较!”
不再搭理他,亲热拉住周澈的手,说道,“皓粼,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个人都是乡里的佐史。”
指着之前迎宾的小吏说道,“此人姓胡名项,本乡乡佐。”
对胡项,周澈是“闻名已久”
了,早在邢刚事时,就听说他被许阳痛殴,只是一直未曾见过。
这会儿听了许阳的介绍,他打眼观瞧,见这胡项四十上下,中等身材,瘦脸杂须,眼看人时游离不定,透着一股畏缩,特别此时他双手作揖、卑躬屈膝地行礼,更显得畏畏缩缩。
虽然许阳在介绍他时漫不经心,虽然他给人的第一观感不好,不过周澈并没有倨傲,保持一贯对人的客气,回了一礼,笑道:“日后乡中税赋诸事,便要多多劳烦、倚仗胡君了。”
“不敢,不敢。”
许阳斜着眼看他,问道:“不敢?什么不敢?你说在说谁不敢?是我不敢,还是皓粼不敢?不敢什么?不敢劳烦你?不敢倚仗你?”
胡项急忙分辨,说道:“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在说谁不是?我不是,还是皓粼不是?”
官道之上,四下都是旷野,寒风一吹,十分冻人,胡项却被许阳逼得额头上都冒汗了,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深深弯下腰,颤声说道:“许君息怒,谁的不是都不是,都是小人的不是!”
——既然说什么都错,干脆也就不再分辨,只管跟说绕口令似的赔罪就是。
周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道:“这许阳,真真一个乡间霸主。
乡佐虽在乡中任职,却也是县吏,且职掌一乡之赋税收取,其人选又多出自本乡大姓,按理说也是颇有权势的,但在许阳面前,这胡项却竟如门下奴仆也似,也不知是因他本性懦弱,还是被许阳打怕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许阳一眼,又想道:“这许阳骄横跋扈,其家中宾客、徒附甚众,又与颍川阳翟黄氏有关系,算得上威行一乡,我今侥幸得他敬重,倒是省了日后治乡的一大麻烦。
不过,此人行事肆无忌惮,却又是一个我治乡的阻力,——他对待乡佐尚且如此,何况黔首百姓?”
想起了许阳之前逼迫邢刚让妻的行为,“平时定有许多恃强凌弱的行为,必定招致了不小的民怨。
……,该如何处置与他的关系?我须得好生思量。
要是在太平年代,必杀之立威。
哎,可惜...”
许阳嘲讽、责骂了胡项几句,将适才所受的“恶气”
稍微发散出来了一些,心情转好,与周澈握手笑道:“皓粼,以你之才,岂是十里之宰?我早知你在横路待不长,只是却没想到才三个月就被拔擢升迁了!
而且还是迁到了本乡,实在可喜可贺!
我在家中略备下了些薄酒,为你洗尘。”
瞅了瞅周澈骑的马,大摇其头,“此等驽马,不合你的身份。
来,来,换我的马骑。
……,等会儿酒席上,你我一面饮酒,我一面听你讲那夜破贼之事,不亦快哉!”
他早见过周澈的马,知是劣马,所以今天在出来迎接时,专门多带了两匹良马。
周澈拗不过他的好意,只好换马骑乘,余人随从在后,往亭中去。
——上马走时,许阳特地偷偷地往后边瞟了一眼,见黄叙也跟着来了,这才放下心来,恶狠狠地想道:“这黄姓小儿带的那几个人,皆威武雄壮,像是壮士,且披甲执刃,不好对付。
我且不要着急,等待会儿席上,酒过三行,把他们都灌醉了,再摔杯为号,使出伏兵,用出手段,定要将他们都打一个屁滚尿流,才算是出了我这一口恶气。”
想到美处,笑出声来。
周澈莫名其妙,问道:“子明,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这不有阵子没见你了,想起等会儿把酒言欢,不觉痛快,因而失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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