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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第2页）

&esp;&esp;“因为这代表着，施不空是个满口胡言的妖道，他说的一切、做的一切、献上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灵丹妙药，稀世仙方，皆是虚言。”

&esp;&esp;“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而父皇被他骗了彻底，希冀的长生不老、万世千秋，成了空谈不说，甚至连现在拥有的，都很快要失去了——”

&esp;&esp;他慢条斯理道：“毕竟，天下能容忍一位身患臆症的皇太子，却未必能忍受一名行将就木的帝王，正如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esp;&esp;“父皇说，是也不是？”

&esp;&esp;

&esp;&esp;建元帝双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但不知是被气得狠了，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他非但说不出利索的话，连身体也僵硬住了，无法动弹半分。

&esp;&esp;盛隆和亦不再多言，唤来候在殿外的宫侍，吩咐他们将圣体挪动到龙榻上。

&esp;&esp;宫侍无声照做，一片寂静中，只有建元帝的喘息分外鲜明。

&esp;&esp;他瞪着御前总管，神色充满愤恨与恼怒，仿佛要生啖其肉。

&esp;&esp;他竭力从喉咙里发出呼喝：“你、你竟敢……背叛朕……！

枉费朕……如此信任你！”

&esp;&esp;御前总管垂着首，手里动作不停，当做没听到。

&esp;&esp;盛隆和平静道：“父皇稍安勿躁，李总管不是在一开始背叛父皇的，而是在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保全自己与家人的性命，才不得不做出这一决定。”

&esp;&esp;建元帝挣扎着看向他：“朕、朕……”

&esp;&esp;盛隆和露出少许猜测的神情：“父皇可是想说，您没有对不起李总管？更没有要他全家的性命？”

&esp;&esp;“那是自然的，在父皇眼里，李总管与他家人的性命，儿臣与母后、兄长的性命，其他所有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呢？”

&esp;&esp;“父皇既然不将这些性命放在眼里，便怪不得旁人效仿。”

他缓缓道，“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esp;&esp;“父皇当了太久的天子，高处不胜寒，是时候该向下看看了。”

&esp;&esp;“不过，”

他淡漠道，“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esp;&esp;……

&esp;&esp;翌日，五月初一。

&esp;&esp;依照惯例，宫中举行朔朝大会，百官齐聚含元殿，聆听圣训。

&esp;&esp;然而，这一次的朝会，却与以往大为不同。

&esp;&esp;不提殿外围了大批禁军，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心内惶惶，但说殿内，圣上高坐龙椅，不发一言，太子立在下首，亦保持着沉默，情形便十分诡异。

&esp;&esp;圣上和太子都缄默不语，群臣也不敢出声，含元殿里一时极静。

&esp;&esp;直到许太师率先行礼，才算是打破了这一僵局：“微臣叩见圣上，叩见太子殿下。”

&esp;&esp;群臣连忙跟着行礼，齐声恭贺。

&esp;&esp;圣上没有叫起，继续一言不发。

&esp;&esp;群臣也不敢起来，维持着跪拜的姿势，不少人在心里不安地猜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阵仗，有那等心虚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冷汗。

&esp;&esp;终于，太子开了口。